商务新闻网11月17日 □ 李彬彬
当“杭州六小龙”等新一线城市崛起为青年创业就业热土，2025届毕业生的择城观正在悄然变化：“北上广深”不再是工作安居的唯一首选，新一线城市的“宜居感”、小城市的“安全感”，让年轻一代更看重性价比与试错成本。在此背景下，上海吸引青年的核心命题，已从“如何引来”转向“如何留住”——这被定义为城市的“二次吸引力”。
深层吸引力：不止于机会，更在于生活与价值观
“上海本身就自带‘引力’特质。”受访者小马的感受具有代表性。这份吸引力源自城市禀赋与历史积淀：从“东方巴黎”的国际商业基因到浦东开发开放的梦想激励，如今跨国企业密度、金融机构数量、科创平台能级，叠加社交媒体上的都市风貌与精致生活，让上海成为青年心中的经济引擎。
即便“逃离北上广深”的讨论时有耳闻，大城市仍是青年求职首选。“Z世代”更务实理性，优先以“找份合适工作养活自己”为目标，不少人甚至“为一个岗位奔赴一座城”。但经济发达、机会多的“第一印象”只是起点，真正打动他们的，是上海具象化的生活场景：舒适的绿化、滨江漫步的悠闲、异国风情的美食、世界水准的文化展览、志同道合的创新团队……这些勾勒出超越生存需求的生活状态，蕴含着独属于上海的价值观、舒适度、安全感与造梦能力。
全球城市社会学学者马克·戈特迪纳认为，城市构建的重点应在文化土壤而非仅资源控制力。对“说走就走”的青年而言，初期引力奠定优势，后续深层吸引力才是“留人”关键。唯有如此，上海与青年的关系才不会“烂尾”，青年的奋斗故事才能成为鲜活的城市代言，形成“唤人-留人-育人”的良性循环。
造梦能力：从“造血”到“搭梯”，激发创新活力
心理学研究表明，“Z世代”成长于不确定性时代，更追求生活的可控性，评估试错与容错成本。他们的择城公式为“好找工作+好工作”，既看机会多元性，也会从职业规划出发判断产业生态是否利于长远发展。同时，他们会精细计算薪资与生活成本、情绪体验的“净值”，甚至权衡时薪价值。
但上海的引才格局需更进一步。法国蒙田研究所报告显示，新一代打工人虽珍视工作，但随年龄增长对工作的理想正在消逝。调研发现，当前青年更倾向选择上海成熟产业的岗位，对创业创新企业的偏好度较低，这可能导致择城热情难以转化为城市创新动力。
因此，上海在提升产业“造血能力”的同时，更需强化“造梦能力”：既要提供上班族、创业者、“斜杠青年”等多元赛道，也要让青年在满足生存需求后，获得发展型需求的实现空间。正如28岁的宇辰所言：“我期盼在上海做出一点事，有可见的回报”；2002年出生的短剧制片人阿柠也认为，上海“有前进变好的空间与动力”。这种将生存保障、发展空间、价值实现融于一体的体验，正是“上海造梦”的内核。
生活方式：情绪价值与社交联结的深层羁绊
“为工作选城市”后，“为生活方式选城市”成为留沪意愿的关键变量。上海的魅力，在于承载了青年的生活哲学——提供自我空间、公共空间与社交空间的平衡，让“好好生活”成为可能。
便捷的交通是基础保障，受访者普遍认可上海地铁的无障碍设施与出行效率；而城市的“呼吸感”更显重要：夜游外滩的璀璨、长宁古北的悠闲、口袋公园的静谧，让设计师粥粥感叹“动静结合”的城市特质，“每周必逛公司附近的公园”。这些公共空间融合了实用功能、美学体验与城市精神，成为青年工作之余的“解压阀”。
“Z世代”更关注精神世界与情绪体验，城市需提供充足的“情绪价值”。一方面，线上社交的便捷催生了线下真实联结的渴望；另一方面，职场的理性效率也促使青年寻求情感慰藉。上海丰富的文娱活动与“趣缘”社交空间恰好满足这一需求——三分之一受访者初到上海无亲友，却通过咖啡馆、书店、兴趣社团等“第三空间”建立“搭子文化”，这种轻量化社交既保证个性又安全融入群体。
结语：以共生生态书写“十五五”青年答卷
“十五五”期间，上海吸引青年需聚焦三大方向：以前瞻性供给满足多样化需求，以高品质公共空间承载文化审美，以有温度的社交场景滋养社区归属感。唯有将“引力”“造梦”“生活”三者融合，构建青年与城市共同成长的共生生态，才能让更多“Z世代”愿在上海安放身心，共赴未来。（文中受访者均为化名）
